秋水阁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棋社,许多文人雅士学子,时常都去那里下棋会友。
长安城中对女子的拘束没有后来那么严,所以棋社之中,也不乏穿了男装出来玩耍会友的小女子。
木芳颜也换了胡装,一进大门,就看见有人在大堂对弈。
许多人就围着那两个下棋的人,纷纷紧张好奇,看看到底谁会赢。
木芳颜看了两眼,对下棋并不感兴趣,转头见个倒茶的博士,问他:“敢问一下,今日定国公府的世子,可有来?”
博士目光闪烁一下,点头哈腰,指着二楼左边的竹间道:“赵世子正在楼上等人,小娘子只管上去便是。”
木芳颜一听笑了,连忙抬步往上走。
茶博士为她指了路,立马回身,朝另一间茶室门口的男子点了下头,那人正是阿寻。
阿寻见木芳颜进了竹间,忙回头告诉自家郡王:“王爷,按照您的吩咐,把人引到柳文宁的竹间去了。”
宋道君闻言满意的饮了一口茶,刚才木芳颜一进门,他就见到了。
不用想也知道,这女人定是来寻赵笙的,他想了想,看到竹间的柳文宁,决定再撮合撮合这一对。
阿寻疑惑:“王爷,小的不明白,长安城那么多人,你怎么就偏偏撮合柳文宁给木小娘子?”
宋道隽乐了,“当然是因为,这两个人都是本王最讨厌的。”
讨厌柳文宁,是因为宋道隽觉得,这个人实在是完美的太虚假。
他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,年纪轻轻,相貌堂堂,人品出众,与赵笙并列长安大才子之一。
但是比起赵笙,宋道隽就是觉得,柳文宁很虚伪,对上敬重长辈,对下友爱兄弟姐妹,甚至路边的乞丐都得过他的救助。
可宋道隽常年跟金钱打交道,最了解的就是人性,那些越是看起来完美的男人,往往骨子里越深不可测的危险。
只要是人,就一定有缺点!
阿寻看着自家王爷:“王爷,柳大郎若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那咱们这么做,会不会把木家小娘子推向火坑?”
宋道隽顿了一下,轻哼道:“这二人一个装神弄鬼,一个道貌岸然,凑在一起岂不是绝配?”
阿寻见他这么说,自然不敢反驳,还连说王爷英明。
木芳颜撩开竹帘进去,一眼就瞧见容貌俊逸的柳文宁,好一个翩翩佳公子,唇红齿白,容貌清秀,骨子里淡淡的书卷气,一看就是读书人。
她被对方惊艳,一下子愣住。
柳文宁身旁的小厮一见,立刻指责她:“你是谁家的小娘子,怎么贸然进别人的包间?”
木芳颜看看柳文宁,仔细瞧了瞧他的面相,有些疑惑的问道:“敢问阁下,可是赵笙?”
柳文宁一听,蹙眉道:“娘子认错人了,此地乃棋社,多是文人雅士交流之所,不该是小娘子来的地方。”
瞧瞧这大男子主义的口吻,木芳颜收敛笑容,不想理会,刚要离开,身后就有人笑道:“本王就说,今日为何没有在国子监见到柳郎君,却原来,今日在此会佳人啊。”
宋道隽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人物,且不说他长安黄金王的称号,就说他的俊美至极的外表,浓眉大眼,眉眼深邃,眼尾似笑非笑,带着一股勾魂的桃花味。
看人的时候,就算是个男人也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。
木芳颜看见他,眼睛一眨不眨。
宋道隽感受到她的目光,上下打量她一眼,心中鄙夷不屑。
果然与外面那些女人没有区别。
因为他这一句话,引来好些人的围观,众人都看向这里,见是柳文宁,便有人低声道。“这小郡王不是跟柳林文宁不对付吗?怎么这说话的口吻,好像很熟悉一样。”
另一人低声回他,“你懂什么?没看见小郡王来者不善吗?今日有人怕是要遭殃。”
说罢,同情的看了看柳文宁,又看了看木芳颜。
宋道隽造了声势,故意让所有人以为,木芳颜与柳文宁私下幽会,想坏她的名声。
柳文宁端端正正道:“我与这位娘子素不相识,她不过是走错了地方,小王爷慎言,莫要坏了人家娘子的名节。”
木芳颜听在耳里,微微诧异,没想到这人虽有些大男子主义,倒也顾惜女子的名节。
宋道隽却笑了:“柳兄何须与我解释,大家也不是瞎子,看到什么说什么罢了。只是这位小娘子有些委屈了,匆匆来会友,却被旁人说不认识。小娘子还是快快离去,免得伤了自己的心。”
这暧昧言语,就差指责柳文宁始乱终弃了。
木芳颜见二人打机锋,微微笑了一下,对宋道隽道,“这位公子,我观你印堂发黑,乌云罩顶,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,若是可能,三日内就不要出门了。”
她一说完,就有人乐呵呵笑起来。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,有女子这样说小郡王!有趣,实在有趣。”
楼下的棋局依旧热闹,宋道隽却被木芳颜的话气笑了。
“传闻说,木家的小娘子,干起了三姑六婆的行当,我还不信,今日一见,传闻果然不假,你堂堂的将门虎女,还是找少沾惹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好。”
木芳颜却大大方方一笑:“这位公子真是能信口胡诌,你哪只眼睛瞧我干三姑六婆的行当了。小女子虽不才,但也师从天师,习的是道家正道,不是你眼中三姑六婆的行当。
我今日观你印堂发黑,本想提醒你两句,但你若不信,我也无可奈何,我的善心提醒,言尽于此,阁下好自为之吧。”
说完,转身便离开了,留下柳文宁与宋道隽四目相对。
柳文宁微微扬起的唇角,证明他心情不错。
宋道隽没想到偷袭不成,反而被人这样打脸,顿时叫住木芳颜:“木小娘,我见你是个女子,才未曾苛责你,可你装神弄鬼的话,糊弄到本王身上来,是真以为本王收拾不了你吗?”
木芳颜诧异,竟是个王爷,怪不得金气环绕。既然你喜欢信口胡诌,老娘就让你知道,什么叫铁口神算!正好家里缺钱,不宰你宰谁!
她站在楼梯上,抬头回应他:“阁下若是不信,不如我们赌一把。”
“赌什么?”
“三日之内,你必有血光之灾,若真应验了,你用万金来向我赔罪。若没有应验,我就承认自己学术不精,配不上道家正统,从此再也不说这些装神弄鬼的话,如何?”
宋道君文闻言,傲娇一笑:“不如何。”
木芳颜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,讥诮看着自己:“木小娘子打的好算盘,若是赢了,能得我万金。若输了,不过是从此以后不再装神弄鬼。于你而言,这赌约毫无损失,可对本王而言,那是真真实实损失真金白银。本王看起来有这么傻,让你如此坑骗?”
木芳颜点点头,竟不觉得气恼:“也是,那这位王爷,你想下什么赌注?”
宋道隽看看周围这些看热闹的人,笑道:“今日诸位都做个见证,我与木家小娘子打个赌,若她说的话应验了,三日后,我输给她一千两黄金。若是她的话没有应验,那她就得滚出长安城,这一辈子,永不踏足长安地界。若有谁违背这份赌约,那这个人就要被对方游街示众,以惩效尤。”
话音一落,众人顿时窃窃私语,交头接耳。
有人惊讶:“这小王爷手段太狠了,不过是个小娘子而已,何至于这么过不去。”
旁人言道:“你懂什么?这位小王爷,别看他出生高贵,生的又貌比潘安,可那心眼子,比针尖还小。但凡得罪过他的,都没有好下场,只是被赶出长安,已经算好的了。”
木芳颜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,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刻意在针对自己。
他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?
又为什么要把自己赶出长安?
自己有得罪过他吗?
想了想,没有想出个所以然。
木芳颜不过来长安城几日,跟他也第一次见面,哪里就得罪他了。
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气到了?
那的确是个心胸狭隘的小男人。
木芳颜沉默不语,宋道隽上前一步,居高临下身体前倾看着她,让她感觉到一股威压,“怎么,小娘子不敢赌了。”
他离得太近了,木芳颜觉得两人之间有些暧昧,忍不住后退两步,虽输了气势,但这种窒息的暧昧感却消除了。
她这才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请诸位做个见证,不知阁下是哪位王爷,我到时候也好上门讨要赌金。”
这话仿佛笃定了自己会赢!
宋道隽哼笑:“本王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,华山郡王宋道隽。小娘子,我等着你来兑现赌约。”
热闹退去,宋道隽回到包间,手里的扇子扇个不停,连喝了两杯茶,还觉得心火降不下去,“好一个道家正统,木家这个小娘子,还真是大言不惭,居然敢说本王有血光之灾。放眼整个长安,谁敢伤害本王。”
阿寻想到那天晚上,见到她捉鬼,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“王爷,要不这赌约还是算了吧。”
宋道隽斜睨他:“怎么,你觉得本王会输?”
阿寻连忙摇头,机灵道:“怎么会,小的哪敢这么想,是觉得这千两黄金,咱们也太吃亏了。就算您是长安的黄金王,那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她随口两句话,就敢要您这么多银钱,实在是太贪心。”
宋道隽却不以为然,只要这次赌约让她输了,就能让她永远滚出长安。
长安城的门都进不了,就更别想嫁给有赵笙了,如此一来,岂非一石二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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